【瀚冰】人生如戏，全靠演技08
08 狼
从医院回到警局时天已经大亮，两人就在展耀的办公室里打盹，季肖冰睡得不沉，没一会外面白驰他们都来上班了，热闹起来，便起身掀了外套，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熟睡的高瀚宇。他之前被抓的时候，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，连脸上都没能幸免，刚开始还不觉得，几个小时过去全都显出来了。
除了眼眶上青着一小块，嘴角也破皮了，而且完全肿了起来，额头上还有个大包，季肖冰看看他那张五颜六色的脸，扯下了衣架上挂着的展耀的围巾，又出去弄了点冰。
回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醒了。
“你干嘛去了？”现在的高瀚宇跟块年糕似的，一秒钟看不见人就抱怨，见他回来了，又不老实的去玩那条围巾。
“别动，脸不要了？”季肖冰躲开他的手，但到底还是心疼他的，拿着围巾裹了冰块轻轻的在他额头上滚，“你这要是毁容了怎么办？”
“你养我啊。”高瀚宇一点儿不担心，理直气壮的抬起脸看着他，“之前说好了，大爷，你可不能赖账的。”
“什么时候说好了？我说我要养狗，你是狗吗？”季肖冰一低头，就看见他那张本来挺好看的脸肿的和猪头一样，说，“你不是，你是猪。”
说完竟然还笑了。
“我都这样了，你还笑话我，有没有人性啊冷哥？”高瀚宇震惊于他的幸灾乐祸，但是由于这人笑起来太好看，很快又想开了，“行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，反正我这头猪都是你的了。”
季肖冰于是腾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猪，道：“肉质不错，养肥点儿宰了吃了。”
那声音含着笑，字句咬在齿间，吐出的气息就在自己脑门上飘过来荡过去。
高瀚宇被他的呼吸吹得有点飘飘然，暗搓搓的掀起眼帘儿朝上面瞄，只能看见季肖冰弯弯的嘴角。他不自觉的抿了下嘴唇。
机不可失时不再来。
“那你得给先我盖个检疫章啊。”
季肖冰还没弄明白，冷不防高瀚宇整个人往上一蹿。
就“啵唧”一下，声音大得吓死人。
两个人都突然安静下来。
连高瀚宇自己都没有想到，他之前偷袭过季肖冰无数次，几乎从没得逞，这回居然真的让他尝了个大甜头。高瀚宇回味了数秒，腿也不酸了，脸也不疼了，他再也憋不住自己的情绪——
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，让整个SCI都震了一震。
季肖冰叹气，当初两个人拍完人工呼吸以后还着实尴尬了几天，为什么会一步步堕落，稍微纵容一点，就蹬鼻子上脸。这脸皮厚度是与日俱增的吗？
他轻柔的摸了摸高瀚宇肿起来的脸，嗯，看来确实比原来厚了不是一点半点。
下一秒，这头高瀚宇就像杀猪一样的惨叫了起来。
半晌白驰小心翼翼的从门边冒了出来，他身后，SCI的其他人抱成一团，隔着走道玻璃，也在那伸头探脑的。
“哥，你......你没事吧？”白驰挠了挠头。
白sir正襟危坐在椅子上，既不敢怒也不敢言，而展博士隔了他八丈远站在一边，若无其事的样子，见了白驰，还温声道：“怎么了，小白驰？”
白驰战战兢兢道：“欧阳春打电话来，找找找你们，一个半小时后到。”
“警校出事了，多个学生失踪，和ZJ有关。说起来，应该还是白sir和展博士的母校。”SCI众人围着会议桌坐了一圈，欧阳春带了其他的国际刑警坐在对面，他打开幻灯机，放出几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的照片，“目前，找到了其中一个学生的尸体，其他的仍然下落不明。尸检报告刚刚出来，我们怀疑是Wolf以警校为基地，在进行人体实验，企图把人类改造成体格更强健的动物，但这些实验品情感等感知能力退化，也因此更易于被Wolf所掌控。”
“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，”高瀚宇一拍脑门，刚好拍在那个大包上，先“啊”的叫了一声，接着又说，“ZJ先在警察学校里，挑选合适的种子，通过药物控制和催眠洗脑，把狼人的身份埋在他们的潜意识里，再通过特定的点激发。他们想用这种方法，渗透执法部门，控制香港警界未来的格局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就发现一屋子人在看着自己，当然除了季肖冰，因为他忙着在桌子下面拼命拽自己的衣角。
欧阳春一脸的难以置信：“我正准备说，关于Wolf实验的细节我还从来没透露给其他人。”
高瀚宇语塞，一不留神，居然把原著的内容给剧透了。
王韶也道：“是啊，我刚听说CID早上抓了几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狼人，但是，白sir你是怎么知道的？还能直接得出结论？”
“是——”他翻着眼睛想了想，再开口时已经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了，“是我去救展耀的时候，从本杰明的嘴里套出来的。”
其他人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，而季肖冰也跟着小心的舒了口气。
“对了，”高瀚宇想了想又道，“本杰明呢？”
欧阳春却答：“他死了。”
“死了？！怎么死的？”
“初步判断，是被TVA的头目卡鲁拉所杀。”
高瀚宇顿时咬牙切齿：“她手脚倒快！”
季肖冰和自己被他折腾成那样都没说要杀了他，这女人倒好，说弄死就弄死了。原著里还要靠着本杰明引出Wolf呢，现在这么重要的一个道具被卡鲁拉给搞没了，戏还怎么往下演。
赵富有些尴尬：“这下卡鲁拉是满意了，不知道国际刑警方面——”
“这点你们大可以放心，本杰明潜逃后，就已经被国际刑警总部通缉。而且他平时为人傲慢谨慎，人际关系并不好，其实我和他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。只在去年，伦纳德那个案子收尾的时候，和他有过一次交接。”欧阳春回忆着，“当时，我们已经抓到了伦纳德一个手下，意大利人，叫尤金的。但本杰明接手这个案子以后，尤金又逃走了。”
“尤金？”高瀚宇立刻和季肖冰交换了一下眼神，“本杰明放走了尤金？”
欧阳春摇头：“这一点我不能确定，而且尤金并没有直接参与伦纳德的案子的证据，罪证不够充足，我们没法定罪，后来，也就不了了之了。现在本杰明已经死了，除非询问尤金，否则这件事情将死无对证。”
季肖冰看了一眼欧阳春：“那现在，对于本杰明的死亡，最不满意的就是Wolf了？”
“没错，”欧阳春在键盘上一敲，换了一张幻灯片，是皮肤上的针孔特写，“正如白sir所说，Wolf控制实验品，主要通过注射药物，辅以催眠手段。那批由本杰明提供的药品，对Wolf来说非常重要，是ZJ的命脉所在。ZJ一直在找本杰明，也是为了他的药。”
白驰为难的说：“但，但是，现在本杰明死了，没有人知道那批药在哪了。”
“药品，无非三个步骤，配方，制作，流出。”高瀚宇指了指投影上的图片，“现在我们已知的是，部分药品曾被本杰明交给Wolf，用来完成他的秘密实验，但是，Wolf明显并不知道药品的完整制作方法和存放地点。因此，流出中断，这个环节，pass。”
欧阳春又切了一张图，上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些资料：“关于药品的制作，我调查过，本杰明找了几个制药的大学生，但这些知情人，半个月前都被杀害了。”
制作流程，也走不通。那么，就只能从药物的源头入手。
季肖冰提问道：“本杰明擅长配药？”
欧阳春摇了摇头，说：“他对此没有涉猎。”
“那有没有发现他和药剂或者毒品方面的专家有过接触？”高瀚宇也不死心。
欧阳春皱了皱眉头，仍然否定了：“这一点从没听说过。而且就我们之前的调查结果，他也没有和这方面的专家有过往来。”
药品这条线索，似乎完全陷入了死局。
“你有头绪吗？”开完会办公室里面空空荡荡，所有人都去吃午饭了，季肖冰问高瀚宇，“原著怎么写的？”
高瀚宇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显得不太自信：“这和原著已经不一样了，欧阳春和我说的并不完全是一回事。小说里面，Wolf是个催眠大师，他转化实验品，主要通过催眠，药物只是他保证实验品不会伤害自己的次要手段。但现在，催眠的重要程度被大大削弱了，目前药物才是他实验的重点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拿起笔，在白板上画了一张五边形的人物关系图。五个外角分别写着卡鲁拉、Wolf、伦纳德、尤金和本杰明的名字。
随后又在图上画出几道关系线：“原著里，伦纳德和卡鲁拉是旗鼓相当的对手，尤金的boss本来是伦纳德，现在变成了卡鲁拉。卡鲁拉和本杰明曾经是情人，沃夫原本是卡鲁拉的手下，又暗中和本杰明有勾结。本杰明——还负责过伦纳德的案子。”
高瀚宇想了想，在Wolf和本杰明的关系线上，写下两个小字“药物”。
他画完退后两步，现在这张图上，只差几笔就能勾出一张完整的五角阵了。
伦纳德和Wolf，尤金和Wolf，尤金和本杰明之间，还是空白。
空的非常鲜明，能逼死强迫症。
季肖冰对着那张图端详了一会：“早上欧阳说，本杰明负责伦纳德案件收尾的时候，怀疑他故意放走了尤金？”
“嗯，对。”高瀚宇想起来了，又回头给本杰明和尤金之间添了一道虚线。
而季肖冰则陷入了沉思，这张图一画出来，就他们目前已知的信息，本杰明的人际网确实清晰了很多。
尤金、伦纳德、本杰明、药品——
“本杰明并不擅长药剂学，他给Wolf提供的很可能是成品，或者是有配方的......”
药品！
伦纳德那个案子，第一季里的最后一案，也涉及到了药品和实验。
实验品体格增强，感知缺失，这些恐怕不是巧合。
季肖冰的手指在白板上敲着，思索了大概十几秒：“会不会，本杰明给Wolf提供的药物，用的就是之前杜捨的实验残留......又或者，是那批药品的异化版。”
高瀚宇倒吸了一口冷气：“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。还和第一季接上了，这也行！”
“只有这样，本杰明故意放过尤金，才解释的通。”季肖冰把尤金和本杰明之间那条虚线描成了实线。
高瀚宇看着那条线，有些明白了：“你是说，他们之间是存在某种交易的？”
季肖冰在尤金和本杰明的那条线上，补上了“药物”两个字。
“尤金逃走后，原本被国际刑警抓获，但他用杜捨延续爱伦坡人体实验遗留下来的配方作为交换，让本杰明放走了他。而本杰明将他交给TVA，作为卡鲁拉在香港发展的助力，一方面，讨了卡鲁拉的欢心，另一方面，本杰明将获得的配方配成了成品药物，去诱惑和煽动Wolf。”
“所以伦纳德、尤金和Wolf之间，是后者对前两者药品间接继承的关系。”高瀚宇接着把他没说全的话说完了。
季肖冰又刷刷画了两笔。
这下，五角阵图，终于完成了。
按照他们推测的这个思路，两人迅速联系了欧阳春，国际刑警和香港警方同时行动，申请紧急调取一年前伦纳德案件的所有资料。
很快，他们找到了当时杜捨留下的药物配方，经过化验比对，其中的西药成分竟然真的和狼人血液里的药物残留十分相近，但在本杰明的药品中，似乎还混入了大量致幻类的植物，一时半会也无法完全检测出其中的有效成分。
为了防止Wolf通过药物鉴别手段获取的初代配方继续他的实验计划，警方先行控制了市面上几种稀有药剂的流通，这样一来，就要比谁先找到本杰明存放成品药物的地点。
忙完这些，一看表已经7点了，两人到了大楼门口才记起来兰博基尼被拖去检修了，却意外的看见了白驰和赵祯在路边靠在车上说话，白驰见了他们，马上跑过来拉他们上了赵祯的车。
“你要请客？”高瀚宇忍不住调侃赵祯。
赵祯挑了挑眉：“不是我，是我的一个粉丝，让我把你们也叫上。”
“你说的，不会是卡鲁拉吧。”毕竟原著里，卡鲁拉就是赵祯的铁杆粉丝。
赵祯笑了：“看不出白sir也是聪明人。”
高瀚宇翻了个白眼。
卡鲁拉果然是赵祯的崇拜者，席间只顾着和赵祯白驰推杯换盏，高瀚宇自在了很多。
白驰被卡鲁拉诱骗着喝了不少酒，喝到最后都有些神志不清了，赵祯忙着哄白驰，高瀚宇和季肖冰这才和卡鲁拉开始攀谈。
“你们有求于我。”卡鲁拉有点诧异的一笑。
高瀚宇没有否认：“我们想要向你确定一件事情。”
卡鲁拉看他一眼，就明白了：“Wolf？”
“关于他——”高瀚宇想了想，换了一种说法，“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？”
“他的确有让别人听他话的能力，这一点，跟展博士和赵先生有些类似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Wolf还真的是个催眠高手？”季肖冰心里开始打起退堂鼓。
卡鲁拉不以为然：“未必有展博士厉害。”
这话说得季肖冰都有点心虚，万一真的和Wolf对上了，自己这个假专家怕是要一眼被识破了。
“另一件事，”高瀚宇适时的岔开了这个话题，“我们怀疑本杰明藏匿了一批供ZJ使用的药物，配方是从尤金那里得到的，你听说过吗？”
“配方什么的我不清楚，”卡鲁拉抬起眼，“不过，你们说的，本杰明可能藏匿药品的地方，我倒是知道一个。”
两人精神为之一振：“在哪？”
卡鲁拉想了想才说：“我之前派人跟过他，地址我还要再查证一下，明天我再发给你。”
季肖冰还想说什么，却见白驰推开了赵祯，摇摇晃晃的要往外走，季肖冰离得近，担心他摔倒扶了一把，没想到被吐了一手。
季肖冰无奈笑道：“我得去洗一下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。”高瀚宇赶紧说。
季肖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：“我去洗手间你跟着干嘛？”说完就先一步离开了。
赵祯也扶着白驰往洗手间走，走的比较慢，卡鲁拉跟上去，塞了张房卡给他：“白驰小警官恐怕喝醉了，可以就近休息一晚，房间就在楼上。”
赵祯犹豫了几秒，收下卡点头笑了：“多谢了。”
卡鲁拉刚送走了赵祯，又朝高瀚宇走了过来，指尖夹了另一张差不多的房卡，神秘的低声道：“我听说，你们的公寓遭到了不法分子的破坏，所以，也给你准备了一间房。”
高瀚宇不接，迟疑道：“给——谁？”
“你们。当然是你们，你和展博士。”卡鲁拉笑的有些暧昧。
高瀚宇突然灵光一现，接着脸色通红，他想起来了。
原著里，和卡鲁拉吃完饭后，白驰赵祯和白展的确占了相邻的两间房，而且——
水、水床？真的会是水床房吗？尽管原著里被猫弄漏水了。更何况除了水床，还有泡泡浴啊。
他蹭了蹭鼻子，没流血。
季肖冰从洗手间刚回来，就看见高瀚宇两眼直直的对着卡鲁拉递过来的那张房卡，满面春潮，不知道在构思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，他的脸色蓦的阴沉下来。
可以啊，这么快就学会和别人开房了。
“既然时候不早，我也不便多打扰，”季肖冰冲卡鲁拉笑笑，又和善的询问高瀚宇的意见，“羽瞳，你今晚不回家吗？”
“别啊，你不想看看......”高瀚宇把胶着的目光从房卡上撕了下来，抬头一看。
季肖冰已经危险的眯起了眼睛，高瀚宇立马条件反射的一夹尾巴，站直了：“回家，当然回家。外面过夜不安全。”
果然限制级的画面是不可能出现的。
高瀚宇临出门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瞥了一眼，卡鲁拉对他耸了耸肩，表示遗憾。
公寓里一地狼藉，也不知道有没有丢东西。季肖冰打发高瀚宇先去洗澡，自己蹲下来收拾被本杰明那伙人扫荡过的地面。到处是书，卡片，还有碎裂的相框。
“嘶——”季肖冰吸了口气，手指被碎玻璃割伤的地方已经滴下了血。
血滴在了地毯上的一张纸面上，季肖冰捡起来一看，那是一张抽象画，他有点纳闷，家里原来有这个东西吗。
忍不住多看了几眼，可那图案好像有魔力似的，明明线条非常杂乱，竟能让人从中看出一个狰狞的狼头。
季肖冰越看越不对劲，只觉得头痛欲裂，心跳如擂鼓，却没办法把眼睛从那个狼头上移开。
直到听见有人叫自己，他晃了晃，才从恍惚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。
“看什么呢？这么入迷？”高瀚宇顶着毛巾走出来，擦擦头发，也要够过来看。
季肖冰身子一闪，两下就把手里那张纸片撕了，撕得粉碎，还敷衍他道：“没什么东西，小广告。”
但那之后，季肖冰却很久都没完全摆脱那种奇怪的头痛和心悸，以致于当天晚上，他就做了个梦。
梦里，他是展耀。
他独自走在一个狭长的通道里，两边的风景光怪陆离，凌乱的线条不断出现，重叠，交织成一个个狼头的样子，时不时还有案件的片段一闪而过，很快又归于沉寂和漆黑。
季肖冰想起来了，这是他来到这个奇怪空间前那个晚上所做的梦，于是，他开始有点好奇这个梦的尽头是什么了。
顺着黑暗的甬道一直走、一直走，终于看到前方有个人影。
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，离得近了才看清，原来长了一张高瀚宇的脸，但应该是白羽瞳吧。
继续朝着那抹白靠近，直到看见那人笑了，轻声叫着，猫。
他终于停下来了，这时候的距离，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，他看见自己果然抬起了右手，可是不是去触碰对面的人，而是举起了枪。
对面的白羽瞳的表情开始变得难以置信，他自己却完全没有焦虑、怜悯或是悲伤的情绪，只是对着那个人缓缓扣动了扳机。
嘭。
面前的人，眉心被击中，出现了一个血洞。
倒下去之前，那个白羽瞳却还喊了一声他的名字：
“季肖冰。”
季肖冰浑身一震，醒了过来。
高瀚宇不在床上。
季肖冰又侧过头向卧室外望了一眼，仿佛有感应似的，高瀚宇从卫生间探出了头，一嘴的牙膏沫子。
季肖冰支起脑袋看看他：“你刚刚......叫我了？”
“没有啊，”高瀚宇含着牙刷一脸无辜的走进来，然后开始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东西，“我看你难得睡这么熟，就没叫你起床。”
季肖冰一下子拽住了高瀚宇的衣摆，却又不清楚自己要说什么。
高瀚宇扭头看了看，发现他脸色有点白：“怎么，做噩梦了？”
季肖冰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，摇摇头又把手缩了回去。
“卡鲁拉已经把地址发过来了，洗漱完了吃点东西我们一起去看看。”高瀚宇片刻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，翻出来的东西全丢在地上，他一边搞破坏一边道，“反正从现在开始，我不会再从你身边走开，你不让我跟我也会跟着你，你就算去洗手间我也跟着你，所以，你没空胡思乱想，得先把我看好了。还有——”
季肖冰一言不发的看着他，只可怜自己昨晚上白整理了那么久。
“把这个带上，”高瀚宇终于在床头的矮柜里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，那是白羽瞳送给展耀的——柯尔特M1908，“拿着，看看有没有子弹了。不然遇到什么危险，太被动。”
季肖冰接过枪，试了试手感，很轻。
“我先洗漱了，然后弄点吃的，你快点儿起床啊。”高瀚宇转过身，边刷牙边往浴室走。
“知道了。”季肖冰看着高瀚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头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他将那手枪的弹匣退出来，检查了一下，子弹整整齐齐的躺在里面，折射出金属的冷硬光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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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渡章，写的头大。下章BOSS。
